我轻敲了下铜铃,示意直播间的观众噤声。
桃木桌上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晃了晃,在墙上投出蟒家姐妹若隐若现的鳞片阴影。
张小英那边的画面泛着雪花,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她背后的窗帘无风自动,隐约能看见窗玻璃上凝着一层白霜。
"
慢慢说。
"
我将天蓬尺在掌心转了半圈,符文烫得发烫。
张小英喉结动了动,指甲深深掐进虎口:"
那天他们出发时,背包上的登山绳都缠着红布条,说是图吉利。
可我后来才知道,那是藏民用来捆尸身的往生结..."
她突然剧烈咳嗽,直播间的收音器里传来指甲抓挠屏幕的刺啦声。
画面里闪过雪花噪点,我看见她身后的墙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蜿蜒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天花板爬行。
她接着讲,雪崩发生时,雪浪里裹着靛青色的雾气。
王艺伟被埋前,恍惚看见雪层下伸出无数青灰色的手,那些指甲缝里还嵌着陈年的冻肉。
等他从雪堆里挣扎出来,发现幸存的队员们都在对着空气傻笑,他们的瞳孔里倒映着根本不存在的篝火,火苗是诡异的幽绿色。
"
野鬼出现时,雪地上先渗出黑色的水。
"
她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惊醒什么,"
那些影子不是飘起来的,是从雪缝里像蛆虫一样爬出来的。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她突然凑近镜头,眼白里布满血丝,"
它们折磨队长时,用的是陈雪的登山镐,可陈雪明明早就掉进冰裂缝了!
"
直播间弹幕突然开始疯狂刷屏,全是
"
背后有人"
的字样。
我瞥见张小英身后的窗帘彻底掀开,窗玻璃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手印,每个指节都泛着青紫。
"
头七那晚,王艺伟的脚根本没沾地。
"
她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
他身上的血不是红的,是冰晶状的蓝。
临走前他说,那些队员的魂魄被钉在雪山深处的邪石上,每天要被野鬼用冰锥凿穿百次..."
我身后的蟒天花突然倒抽冷气,阴阳镜里的画面开始扭曲:雪山深处,无数半透明的人影被倒吊在血色冰晶上,野鬼的利爪每划过一次,他们的惨叫声就会凝结成冰棱,叮叮当当落在邪石上。
蟒天凤的斩妖剑自发出鞘,剑柄的蛇纹鳞片渗出猩红。
"
准备法器。
"
我扯下脖子上的紫薇星符,符文遇血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陈实,定位邪石坐标;张玉龙,给桃木剑开雷阵。
这次进山,我们要带着三百六十道镇尸符。
"
直播间的观众都疯了,打赏的特效刷满屏幕,但我知道,那些金光闪闪的礼物图标下,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映着同样的恐惧
——
画面右下角,不知何时多出了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沾满雪的登山服,正歪着头对镜头笑。
我将天蓬尺横在膝头,指腹摩挲着尺身刻满的北斗符文。
越野车碾过一块凸起的冰棱,车厢猛地颠簸,后座的蟒天凤掀开窗帘一角,她眼瞳里映着窗外倒悬的冰瀑
——
那些垂落的冰柱都裹着暗红色冻痕,像极了被冻住的血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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