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红突然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她指甲深深掐进我肉里:"
我想起来了!
春英上个月收拾旧物,说在阁楼发现件老嫁衣,上面绣着
周阿妹
三个字!
"
这个名字像把生锈的铁钉,猛地楔进我太阳穴。
二十年前,村里确实有个叫周阿妹的姑娘,为负心汉生下孩子后被抛弃,抱着死胎跳入落魂湖。
尸体打捞上来时,她的长发死死缠住襁褓,指甲缝里塞满湖底的淤泥。
而周春英,正是周阿妹隔了三代的远房侄女。
深夜,我在直播间点起三盏引魂灯,将沾着嫁衣残片的符纸投入铜盆。
当香灰再次凝成女人怀抱婴儿的形状时,满屏弹幕突然扭曲成乱码,直播间画面剧烈晃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
屏幕里,周阿妹腐烂的脸从雪花噪点中浮现,她空洞的眼窝汩汩淌着黑水:"
还我孩子...
还我孩子..."
话音未落,张晓春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整个人弓成诡异的弧度。
他脖颈青筋暴起,嘴里吐出尖锐的女声:"
他们玷污了我的嫁衣!
他们该陪我的孩子!
"
我慌忙抓起朱砂糯米撒过去,却见无数黑色长发从他七窍喷涌而出,瞬间缠住他的脖颈。
那些发丝湿漉漉的,还沾着腥臭的湖水。
千钧一发之际,供桌上的黄仙像突然发出刺目金光。
长发在强光中化作青烟,张晓春瘫倒在地,嘴角残留着黑色黏液。
还没等我喘口气,张小红突然指着窗外尖叫:"
珊姐,湖里有东西在动!
"
月光下,落魂湖像烧开的沸水般翻涌。
无数苍白的手臂拍打着岸边,指甲缝里嵌着水草和碎肉。
最前方,穿着嫁衣的周阿妹怀抱着婴儿,每走一步,脚下就留下冒着黑水的脚印。
她腐烂的嘴角咧到耳根,怀里襁褓渗出的液体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我抓起事先准备的煤油灯,灯芯是用蛇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阴干的棉线。
火苗燃起的瞬间,青白色的烟雾扭曲盘旋,在空中凝成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
蛇形烟雾朝着周阿妹飘去,却在触到她发丝的刹那发出惨叫,化作灰烬散落。
周阿妹空洞的眼窝转向我,腐烂的舌头从嘴里滑落:"
多管闲事的...
都得死..."
湖面突然掀起巨浪,无数缠着水草的尸体从水底浮起,他们身上都穿着残破的红色嫁衣,脖颈处深深的勒痕里钻出黑色长发。
直播间的摄像头突然剧烈晃动,画面里闪过无数张青紫肿胀的脸。
评论区疯狂刷新着同一句话:"
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
,紧接着整个屏幕变成血红色。
我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转身看见周春英的嫁衣正悬浮在空中,布料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张晓春突然惊醒,眼神呆滞地望着虚空:"
春英...
她在湖底...
被头发缠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放大,"
还有那个婴儿!
那个婴儿在啃她的脸!
"
话音未落,整面墙突然渗出黑色水渍,无数长发从墙缝里钻出,在空中编织成周阿妹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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