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力再砸人,但不妨碍公主开口扬声。
“我隋齐皇室一日不倒,尔等终究是臣。”
她喘着气,理正衣衫,两手交换揉过酸疼的臂膀,缓声继续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公主转过身来,云鬓青髻微散,华胜流苏摇曳,双眼上白绫在风中烈烈作响,抬头问“司空大人,孤说的对吗?”
相比执琵琶砸钱斌之举,这话更让人心惊。
高台之上,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唯余钱斌半死不活的一点呻|吟声,和一阵紧过一阵的秋风卷落叶声。
台下廊屋中来此听讲的百姓都望向台上,台上一众学子官员都把目光聚拢在蔺稷身上。
齐皇室式微已达六十年之久,近三十年更是诸侯四起,肃帝淫,厉帝暴,当今天子弱,皇室宗亲皆在仰人鼻息,隋氏一脉已经太久没有出现铮铮铁骨之辈了。
今日却在一介柔弱妇人身上得以体现。
大齐的长公主掀翻棋盘,同权倾朝野的大司空贴面相问。
尤似片刻前,誓要追随司空的钱斌,欲辱公主于白日朗朗下、众目睽睽前。
而她的问话,无非两种回应。
是或不是。
蔺稷站起身,一旁的姜灏也随即起身,试图开口将局面转圜,却被蔺稷以目止住。
今日青台曲宴,蔺稷没有带亲卫队,但是暗卫如影随行。
这会隐于场外、混于人中的暗卫首领已经得了蔺黍示意,各自袖中箭对准了台上的隋棠。
只待蔺稷的命令。
射杀长公主。
如此不必回她这般刁钻的问题。
“不是”
,便承认了谋逆之心。
“是”
,乃退步甘为人臣。
若长公主在这会被暗杀,死在这处,完全可以套上一个“帝女暴戾,殴打臣民,为天所罚”
的帽子;甚至还可以扯远些,乃“厉帝附身,鱼肉百姓,天诛之”
。
“司空!”
陪此同来的谋士蔡汀乃东谷军参军,早盼其能灭齐而代之,这会凑身提醒,“执金吾在外场,可随时指挥暗卫。”
“司空,不可!”
姜灏连忙阻止,“卫泰未灭、南伐未征,这般行事会被天下共讨。”
“公主举止狂悖,此乃天赐时机。”
三人尚在席上,离台稍远,话语低而沉,却皆掷地有声,蔡汀见隋棠如见以“莫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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