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落在萧明脸上，又转向旁边吓得只会掉眼泪的王小六。
“咳……咳咳……”
他猛地咳了几声，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涌出。
“萧……萧大人……”
王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萧明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小……小六……这孩子……苦……求大人……照……照顾好他……”
“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
王公公，你撑住！”
萧明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
王瑾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欣慰，又或是一丝解脱。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了头，抓着萧明手臂的手也随之滑落。
气息……断绝。
这位历经坎坷，最终选择挺身而出保护一个孩子的昔日宫中内侍，就此殒命。
“爷爷！
呜呜呜……爷爷！”
王小六扑到王瑾身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萧明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沉沉的怒火。
他轻轻将王瑾放平，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了他的身上。
片刻之后，赵虎回来了，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丝狼狈，脸上满是羞愧和懊恼。
“大人……属下无能……那刺客身法诡异，熟悉京城地形，属下……跟丢了。”
赵虎单膝跪地，头深深低下。
萧明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王瑾冰冷的尸身上，声音平静得可怕：“看清他的招式了？”
赵虎身体一震，抬头看向萧明，重重点头。
“看清了！
绝对是军中路数！”
果然如此！
萧明缓缓站起身，夜风吹动他略显凌乱的发丝，月光洒在他年轻却写满寒霜的脸上。
翌日。
王瑾的灵柩被安置在偏厅，白幡飘动，素缟低垂。
王小六穿着一身孝服，眼睛红肿，呆呆地跪在灵前。
萧明一身素服，胸前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花，面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他简单祭拜过后，便转身前往皇宫。
金銮殿上，朝会正在进行。
当身着素服、胸佩白花的萧明踏入大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这副打扮，显然是家中有丧。
御座上的皇帝赵康也注意到了，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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