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倒是没有多重,把人放进棺中,二人合力也不是完不成,但要体面地放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在二婢不知如何下手时,阿抬在身后问:“可整理妥当?”
吟秋道:“已细心打理过,全部都妥当了。”
语闭,就见大监直接走上前,伸出双手把娘娘横抱起来,稳稳地朝寒冰棺走去。
咏春与吟秋跟上,才一靠近冰棺就感受到了阵阵寒气,如三九天里从屋内走到了屋外一般。
阿抬在棺前停下了脚步,他低头朝怀中人看去,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近。
她可能都忘了,但他却一直记得。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了,那时皇上还只是督主,她也只还是席家小姐。
在她追督主的时候,有一次她认错了人,把他认作了督主,惦着脚从他身后蒙住了他的眼晴。
那是个冬日,她的小手冰凉,凉得他一哆嗦。
她身上的气息很独特,从她覆上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
纵容自己沉迷了一瞬,他就回身拱手弓下了身子。
可待她走后,督主还是罚了他,那也是督主第一次罚他。
督主给的理由是他不该失了警觉,这次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女子,若下次来的是欲行不轨之人,他就算是失职了。
从那时开始,他隐隐明白了督主在对待席家小姐时的口不对心,明明不能接受席家小姐与别的男人有所接触,却不动声色,不能容忍到找了个并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对他施以惩罚,如今他身上还留有惩戒的疤痕。
第6章
“大人?”
吟秋的声音打断了阿抬的回忆。
阿抬收回心神,目光没有离开皇后娘娘的脸,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入了寒冰棺,然后慢慢地松了手。
忽然他厉声道:“都出去。”
吟秋与咏春本能地没动,但一见到大监回过头来的眼神,二人还是出去了。
阿抬的身子些微抖动,但他克制住了,他告诉自己,他不能让娘娘身上带着那截残箭躺在这里。
他无冒犯之意,他是不忍娘娘遗容有损。
事实上,阿抬确实没有任何冒失之举,他只是拔出了席姜心脏里残余的木箭,尽可能的不碰到她。
吟秋与咏春等待的时间不长,阿抬唤她们进去。
他声音有些低沉:“你二人守在这里,待得皇令前,不得让人进入、碰触。”
“是,奴婢遵命。”
阿抬与申承望办完各自的事,前后脚回到养怡殿。
宋戎看到申承望回来,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申承望赶忙回道:“陛下放心,一切赶在雨停前都办好了。”
宋戎问:“可有打扰到皇后?”
申承望:“不曾惊扰到娘娘,奴婢们仔细着呢。”
宋戎点点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传令道:“今日朕这里的晚膳,给皇后送一份去。”
申承望自是遵从,也不知这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待申承望出了内殿,来到廊下与阿抬肩并肩,他无奈道:“看来睡过一觉还是没有清醒过来,一会儿我还得跑一趟,去送膳。”
阿抬道:“你本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申承望:“此话怎讲?”
阿抬:“以前让你去送明笼,何曾怕你会打扰到娘娘,每次不都是要细细禀来娘娘在雨天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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