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眀浔没想到这些带着属于他们的记忆的东西,江遇竟然都还留着。
棒棒糖棍儿,是因为江遇喜欢吃西瓜口味的棒棒糖,晏眀浔经常买这个哄他。
石头子是江遇还没答应和晏眀浔在一起的时候,晏眀浔总是忽然出现在院子门口,欠兮兮地丢个石头子告诉江遇“我又来了”
。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晏眀浔还没住进小屋,也没人知道他们谈恋爱。
而且他是离家出走才到芜城读书的,是他十七岁的时候早恋,还恋了个大三岁的哥哥。
后来晏眀浔就经常从学校宿舍翻墙出来,往小屋的铁门上丢石头子当做暗号。
大他三岁的江遇哥哥听到声音就会出来找他,有时候还会惊动隔壁那条没有眼力见的大黑狗。
邻居以为有贼,开了灯,拿着铁锹出来到处找人影。
然后江遇就会拉着晏眀浔蹲在门口的隐秘处,借着柴火堆藏起来,这样逃过一劫。
大多数这种时候,晏眀浔其实就已经抱着江遇亲上了。
亲着亲着差点打起来,动静闹大了就会再次惊动大黑狗,邻居就又会骂骂咧咧地出来查看……晏眀浔就拉着江遇死命地跑。
第二天,整个巷子里都在传,说昨儿夜里来了俩团伙作案的贼。
奶奶担心得不行,还让江遇给家里的大门换把锁。
殊不知这个贼就是她的宝贝孙子,还有她宝贝孙子的高中男朋友。
晏眀浔回忆起这一幕幕,眼睛红得像是出血了一样,他出神了好久好久,直到躺在床上的江遇动了下腿,晏眀浔才被现实拉扯着反应过来,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
他十分隐忍克制地把这些小物件一样一样地放回木头匣子里,重新上锁,摆回原处。
然后去浴室冲澡,晏眀浔站在花洒下,仰起头,忽然想到江遇刚离开的第一年。
自己每次想到或者梦到这些过去的美好都痛苦得难以呼吸,只能靠喝酒麻痹自己。
因为他害怕这些只有他自己记得。
四年前他从爷爷的生日宴上离开,满心期待地回到小屋的时候,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
江遇不在,家里的东西也几乎被搬没了。
那一瞬间,晏眀浔遍体生寒,四肢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动弹不得。
仿佛他和江遇之间所有的一切,记忆,都被人无情地彻底抹杀干净了。
晏眀浔曾经不止一次地怨过江遇狠心,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连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给他留。
直到今天,他在木匣子里看到这些东西才恍然大悟。
是因为那个小屋里本就属于江遇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能够值得他牵挂的东西就更少。
所以江遇只带走了奶奶留下来的雕花木匣子,带走了那些被他偷偷收藏起来的、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前者是从小照顾江遇、疼爱江遇的奶奶。
后者是,忽然闯进江遇世界里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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