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梳妆台前拿头绳的时候,我无意中在抽屉里翻到了一枚已经生了锈的樱桃发卡。
我愣了愣,拿起那枚发卡端详了半晌,最终还是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将发卡扔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我出门,将仍然在为自己失去的秋木苏账号卡而懊恼的苏沐秋带出了门。
刚一走出结界,被关在门外一夜的鬼魂便蜂拥而上。
其中与我相熟的几位目睹了昨天的一场大戏,此时看向我们的眼神颇带了点八卦和玩味,仿佛他们都已认定这位新来的小兄弟是我的一笔风流债了。
首先迎上来的便是杨大娘。
她是明朝万历年间生活在华亭县的市井妇女,生前是个苦命之人,先后生育的六个孩子都没能活过五岁,丈夫也在第六个孩子去世后不久撒手人寰。
鬼魂都会停留在死去时的岁数,看杨大娘如今的模样,也是未享天寿。
然而,如今她魂归极乐,和丈夫儿女重新团圆,反而享起了天伦之福。
可见,死亡并不是终点,有的时候甚至并不算是坏事。
我总能看见杨大娘拖儿带女地在路上快乐地游荡。
她生性疏朗,对我这个单身独居的小姑娘也是极为关心,时时嘘寒问暖,偶尔教导一些生活的技巧。
不得不说,来自老祖宗的智慧虽缺乏科学依据,但有时竟颇有其一番道理。
她推开苏沐秋,把我引到一边,问我,这男小歪是啥人,卖相好唻,年纪这么轻就没了,真真作孽哦!
我本来想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但是总觉得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轻飘,我说服得了杨大娘,却说服不了自己。
反正也避开了苏沐秋,面对着杨大娘,我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竟选择如实相告道:“他是我老早欢喜的人。”
这个回答完全在杨大娘的意料之中,她朝我点了点头,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些许怜惜与悲悯。
她说,囡囡啊,伊是很好很好的男小歪……但是伊死掉了,侬还年纪轻,日脚还长。
我听着杨大娘的劝告,频频点头,不断称是。
这里的方言可真有意思,把“日子”
说成是“日脚”
,仿佛日子自己长了脚会逃走。
告别杨大娘后,我回到苏沐秋身边,发现他居然已经和其他的一众鬼魂打成了一片。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笑着回过头,却骤然怔忡在了原地。
“你哭了?”
我摇头:“没有。
我没睡好,沙发睡得不舒服。”
我带他下楼,走向地铁站。
我租的房子在世纪大道站,爷爷家则在娄山关路站,地铁2号线可以直达。
2号线素有都市观光旅游线之称,沿途还会依次经过陆家嘴、南京路、人民广场、静安寺等标志性景点,苏沐秋一辈子都没怎么离开过杭州,甚至都没有机会来临近的上海逛逛。
这回我得带着他好好观光一番。
我望向他,心中满怀伤感——他原本可以和叶修一样,跟着嘉世战队南征北战,看遍祖国大好河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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