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就这么木然抱着昆镝的身体呆坐在地,任凭那些被控制了的巽术弟子围上来在他身上扑咬、撕扯,直到昆镝的身体开始渐渐冷去,迅速变得和周围的冰雪一般温度,他才恍然惊醒似的,轻缓地将昆镝平放于地,低声道:“师父,等着徒儿,徒儿还要跟着照顾您呢。”
他骤然握紧了手中剑,神情暴戾,紧盯着一旁嘴角含笑的朱邪渊,直冲而上。
同尘拼尽了力使出杀招,却只打在了被控制的巽术弟子身上。
朱邪渊从容地站在竹青的庇护旁,四周的巽术弟子不断涌来挡在同尘身前,他甚至无需躲避。
“噗呲——”
利器入体之声。
数柄长剑齐刷刷刺入同尘的身体,即使如此,他只是冷笑一声,手中利剑回转,冷冽剑芒斩尽周身傀儡一般的昔日同僚。
直至口中鲜血四溢,直至身体再无力气,直至佩剑脱手砸在地上,同尘始终紧紧盯着那头的朱邪渊。
随着佩剑落地的那一声闷响,他也终于支撑不住,被撕扯得只剩白骨的一双腿重重跪倒在地。
黑色逐渐爬满整个视野,恍惚间,同尘只忆起了最初的那一日……
他本是河西崔家奴仆的家生子,身份卑贱至极。
年仅十二的姐姐被府中三老爷看上,硬是收为了通房。
此后,三夫人便以勾引主子为由,开始对姐姐百般磋磨,甚至给他们的爹娘安上偷盗罪名,在全府下人面前将二人活活打死。
而当时年仅五岁的他,也沦为满府上下可以任意欺凌的对象。
被三夫人所出的崔铎少爷当作小狗拴着到街上溜,在他姐姐面前鞭打、踢踹,让他学狗一样摇尾讨食、舔地上的剩饭残渣……这些都不过家常便饭。
“你是狗,你淫贱无耻的姐姐是狗,你贪财好利的爹娘是狗,”
崔铎俯下身,在他耳边讥笑道,“你全家都只配当我的狗。”
放屁!
他面色不变,只能在心里骂。
见他无表示,崔铎愈是生气,直接按着他的头砸在地上砰砰几声,额头破了一个大口,汩汩流着血。
“叫!”
“……”
“叫啊,狗怎么叫,还要本少爷教你吗?”
“……汪汪。”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直到崔镝——从本家过来的“废物”
公子路过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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