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似乎是他最欣赏的绣娘呢,也不知远在西域的他收到消息没有?但,即便他真真听说了,也只会淡然置之吧?如他那般寡情的人,除了杜妃夷,除了骨肉至亲,定是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心的——包括自己卑微的情意。
哪怕……哪怕某天自己死了,他或许都不会回来服丧,而是直接在西域另娶吧……
但倘若——倘若他真能这般放得开,又何尝不是天大的好事呢?
眉玺敛去眸中忧色,些许轻浅的笑意由嘴角牵出,却没有半分怨意,甚至是——温柔的。
孰知,心里的“他”
,便是自己唤了三年“夫君”
的男人——水家大少爷,水沐清。
罢,罢,想他做甚?徒增三千恼。
轻叹着摇摇头,眉玺转而又朝毕老板客气一笑,拉好裘帽,捧着紫檀木匣施施然走出了碧琉当铺。
待眉玺走出当铺,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停在当铺不远处的水家马车竟不见了踪影!
没有她少夫人的同意,车夫岂有自行离去的道理?
此时冬雪又落,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行色匆匆,放眼望去皆是白皑皑的一片。
眉玺左等右等不见车来,心底的不安也愈演愈烈——马车无故离去,当中定有蹊跷!
莫非是……主上的仇家使的鬼?
不、不可能!
眉玺当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个男人聪明绝顶,且行踪飘忽不定,除了教内为数不多的姐妹们,整个江湖中已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面目。
而他若愿意公然现身,便定有办法销毁一切蛛丝马迹,所以这三年来也没有第二个人瞧出她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曾经的杜家的二小姐,如今的水家少夫人。
但无论如何,当务之急便是赶快寻一家客栈,重新雇辆马车回府。
主意打定,眉玺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转而往东走去。
她记得离这约七里之外有一家顺意客栈,那里的金老板与水家绸庄有过不少往来,用他的人定会周全些。
大雪纷飞,暮色笼罩中的苏州城越发显得冷冽,转眼间街道上只剩了她一人,连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店铺也都陆续关上了门——每月初十提前打烊,是这里的习气。
不知从谁家院子里传来的几声犬吠,似受到某种警醒,眉玺的脚步也缓了下来,无须回头便已明了——有人在跟踪她!
且她可以断定,便是方才在碧琉当铺暖阁里的那个人!
来、者、不、善。
叹息一声,眉玺悄悄摸出袖子里的那支金钗。
主上从不教她习武,偶尔偷学来的也只是皮毛而已——但她懂武,知道如何见招拆招。
倘若身后人出手,自己便务必要在一招之内胜他——用这支涂毒的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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