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十三度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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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一口唾沫,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也不知是不是走得有点急的缘故。

在他们聊天的十几秒里,马勒五的进度条播完,自动跳到了下一首。

悲悯与激昂离家出走,舒伯特的小夜曲接管旋律,演奏者运弓利落老练,揉弦自然悦耳,优雅婉转的旋律几乎顺着山里吹来的清风直直钻入耳道,将白朗此时此刻的心跳衬托成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船。

——这首曲子,正是祁斯年几年前的舒伯特录音专辑里最受欢迎的作品。

不止这一首,白朗的最常播放歌单,从上到下,满满全部都是SeanChyi。

白朗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祁斯年,装作开玩笑说:“我的soulplaylist里当然都是我的偶像。

首席,你想听自己的演奏会吗?”

白朗自己不知道的是,他的脸色一直到脖子都是淡淡的粉色,连睫毛都在发出微微的颤抖。

祁斯年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这个反应,倒让白朗有点不甘心了。

他稍微凑近祁斯年一些,问:“我说你是我偶像,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啊?”

“我当然相信你。”

没想到祁斯年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轻笑出声,“我只是在思考,品味自己的灵魂和品味马勒的灵魂,哪一个比较让人能够接受。”

白朗一愣,笑出声来,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石块上喘着气。

他们走了一会儿,都是上坡,宅男已经有点体力不支。

祁斯年等他笑停了,才拿出水壶递给他,像拍打小孩子一样轻拍他的后背,说:“小心呛到。

我们休息一会儿。”

山脚下的山道是崎岖狭窄的,白朗先是走在前边,后来逐渐落到了祁斯年身后。

虽然知道真正的徒步和普通人眼里的爬爬山是有区别的,白朗还是有些掉以轻心了。

徒步考验的不仅是体力,更是心智与经验。

面对完全未知的大自然,人类渺小如同尘埃,只有在深入人迹罕至之地的时候,那种来自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敬畏与恐惧才会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祁斯年出生在户外运动天堂的瑞士,很显然,他所谓的不擅长,和白朗这样完全的门外汉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一路上他耐心地教着白朗怎么用最佳的姿势登山,该在什么时候停下休息,该怎样保持肌肉的放松,甚至介绍了一些比较常见的动植物德语名词。

到最后,祁斯年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了白朗的手,把他拖上了一个有点坡度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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