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惠安到扛着何荣儿的宫女无不在揣测着这句话。
何荣儿被架出去了,推门进来了另一人,他一身和南六几无不同的玄衣,跪在顺帝脚边,声音冷冽:“回皇上,臣等前去太后宫内,发现太后一名近侍从宴席之上溜走,与伶人混在一处,逃出西门。
幸而西门驻扎侍卫发现蹊跷,南六已经前往西门捉拿此人。”
“朕这头还没开始要下手,就提前坐不住了。
这人不是心虚能是什么!
将他带回来!
那些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也都是包庇——!
这些下贱的伶人,一个都不用留!”
顺帝震怒,拍着扶手说道。
北千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冷笑,只有左阳听见了。
这就连得上了,这回在明面上,冬虹那帮人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明明这时候,恐怕那帮伶人已经被杀的不剩几个了,顺帝才下命令,可对于其他不知前后顺序的外人来说,是那些伶人撞在了枪头上。
左阳从椅子上起来,扶起了北千秋,状似疲惫的说道:“叫徐瑞福将太后的身子收敛了吧,该办的都妥善办了。
明明是寿宴却变成了……”
徐瑞福进来,叫人将太后放在金缕的布上,轻轻裹好抬了出去。
二十多岁做太后之时,本是按着礼数都要先制作了棺椁备下,可太后只嘲讽着说她自己命硬得很,不需要那东西,可宫人还都是私底下备下了。
空了多少年,这回可算是将那镶满珠玉的棺椁里放进人去了。
剩下的事情是皇上和徐瑞福要嘱咐考虑的,顺帝似乎殚精竭虑,他伸手拍了拍惠安的手背,看了她一眼。
惠安反握住他的手,笑了起来:“她死了。
今儿……大概是多少年来睡得最好的一天。”
顺帝看了她一眼,摆出一个似乎理解安慰的笑容,跟着徐瑞福撤了。
左阳扯着北千秋走出门去,水云一手一把伞,站在门口,左十七连忙接过一把撑开,要给同样走出门的惠安长公主撑上伞,她伸手拂开,一身深红与金色相见长裙提起来,大步走进雨里。
左阳愣了一下,看着他娘穿过两列铁灰色银甲的侍卫,夜色中冰冷的雨水亮晶晶的从他们雕刻着花的头盔上滑下来,乒乒乓乓的落在身上,头盔下的年轻面容正眼神空洞的望着黑的浓郁的天空和雾蒙蒙的远处宫墙。
惠安走到一半忽然回过头来,弯下腰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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