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的坦率直白,出乎凌迟的预料。
凌迟的矢口否认,却在星眸的预料之中。
凌迟再次宣布:“我今生今世不会爱任何一个人,一个也不。
人没有爱,就不活着了吗?也许会活得更好吧?”
四个毛包侍女大眼瞪小眼,不明白什么叫爱。
一个大着胆子问:“郡王,你们说了半天爱,到底什么是爱?”
凌迟带着南方姑娘的含蓄:“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
丝,是思的谐音。
毛包侍女一脸的糊涂酱子。
凌迟仍然委婉:“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毛包侍女还是听不懂。
星眸缓了缓精神,咬了咬苍白的嘴唇:“你们问什么是爱。
我来说。
爱就是,出入攀郎臂,静座郎膝上!”
星眸唱的是北方爱情民歌。
这几句,在南方姑娘凌迟看来,简直是惊世骇俗。
歌词大意是:希望能整天挎着心上人的胳膊,希望能坐在他的膝盖上。
挎胳膊,坐膝盖,这太直白了,太有画面感了。
四个毛包侍女当即懂了。
星眸又补了一句:“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
毛包侍女明白了。
爱就是跟他在一起,就开心,愿意让他抱,愿意让他亲,愿意和他打打闹闹活到老。
镇压凌迟灵魂的大山,开始动摇了。
她的眼睛里渐渐绽放出希望的光。
她也希望有人抱,希望被人亲。
虽然有负罪感,但她也曾经幻想过被男子抱,被肆意地爱抚。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但是,父亲因为恋爱脑,被母亲诱骗凌迟杀害的旧事,适时地冒了出来。
凌迟眼中的光,灭了。
星眸掌管天骄都护府,每天和千万人打交道,能轻易看透别人的内心。
星眸随即问道:“妹妹,你怕被凌迟?所以你起名叫凌迟?”
凌迟当然要掩饰:“我起名叫凌迟,是想把所有的恶家子都凌迟处死。
这很恶毒!
我就是恶毒的人。”
星眸笑了起来:“你恶毒了这么多年,你凌迟处死了一个人吗?你只是说说而已。
你从来没有做过。
你就不是恶毒的人。”
凌迟不愿被看低,分辩说时候不到,时候到了,她就穷凶极恶了。
星眸摇了摇头:“真正凶残的人,不一定提前说出来。
提前说出来的,未必就真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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