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够
怎么能够埋藏一切回忆
啊,让我再看看你
让我再说爱你
别将你背影离去
今晚,江琳什么歌都唱得那么婉转哀怨,让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以大相径庭的心境,品味着她的多愁善感。
她孤独地站在那里,悲伤和绝望席卷而来,汇成一片汪洋将她淹没。
话筒是她唯一的依靠,就像一根救命的空心稻草,传送着时而粗重时而微弱的呼吸。
话筒里扩散的,仿佛不是歌声,而是徒劳的控诉和呼救。
她明知道是徒劳的,身边的两个男人,一个已经将她推到水中,一个试图把她拖入深渊。
这只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呐喊,为她自己的怯弱和不幸,正如一只羔羊洗颈就戮前,发出最后的哀鸣。
她无助而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犹如万箭齐发,在钱晓伟的心中哗哗作响。
整个晚上,她没有看钱晓伟一眼,不屑于看他一眼。
他只是偷看她,不敢对视,也没有对视的机会。
他害怕自己的窘迫和歉疚,被她的目光洞穿,在心头留下千疮百孔。
钱晓伟看看时间,十一点半,到了自己退场的时候。
他握着古向凌的手,意味深长地朝他使了个眼色,说:“古局长,我约了朋友吃宵夜,先告辞了。”
又转过头叮嘱江琳:“江美女,你陪古局长再玩一会吧,我有事,失陪了。”
江琳本来起身了,又坐下去,没有搭理钱晓伟。
钱晓伟径直走出包厢,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
他的心头一时五味杂陈,好像他自己,才是一个遭人遗弃的不幸男人。
他心里便恨恨的,赶紧从这个灯红酒绿人欲横流的世界里,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钱晓伟才发现,江琳早上起来连床都没有收拾。
他拿开她的睡衣,横躺了下去,又将睡衣盖在胸口。
他呼吸着江琳残留下来的味道,眼前却浮现出古向凌在她身上放浪形骸的场景。
她是不是也会像他们第一次那样,欲拒还迎呢?钱晓伟几乎有些嫉妒,一种荒诞不羁可笑至极的嫉妒。
他立即又鄙视了自己的猥琐,还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强调对鄙视的坚决拥护。
他经常这样自己跟自己对着干,既习惯于用高大的钱晓伟呵斥渺小的钱晓伟,也习惯于用渺小的钱晓伟崇拜高大的钱晓伟。
他是一个情绪不稳的人,喜怒无常,有时候像个小孩,有时候像个大人。
比如他上一秒还在诅咒别人一家死绝,下一秒就求菩萨保佑别人一家平安。
因为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恶毒事,必须马上予以制止。
一个总是生活在矛盾中的人,是痛苦和自卑的。
正如此刻,他将江琳拱手相送,又不甘古向凌捡了便宜。
他翻过身俯卧着,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淡定安静下来。
谁知古向凌的调笑声和江琳的呻吟声,又排山倒海般冲击着他的耳膜,搅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他索性一跃而起坐在床上,握紧拳头在太阳穴上狠狠擂了几下,还莫名其妙地狂吼了几声,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倚在床头,钱晓伟睡意全无。
只要外面稍有动静,他就竖起耳朵,既想听到开门的声音,又害怕听到开门的声音。
就这么煎熬到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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