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火还在燃烧着,它驱使着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头。
我做了很多,我想让大哥和三弟斗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我故意安排了墨玺去拦住三弟的乾魂,让她没来得及救下那个年轻的公子,只有这样,才能逼她和三弟快点出手。
我让人给大哥送了消息,告诉他虎符失窃,又收买了禁军统领,许诺他高官厚禄,让他反水,听命于我。
可我还是失策了。
千算万算,我没能算过父亲。
我不曾想到,他已将三弟托付给朝中的几位大臣。
而父亲没有看错人,那几位臣子,确实成了三弟卷土重来的助力。
三弟登基了。
大哥被关了起来,没多久,他就死了。
他被草草下葬,我也没有去送过他。
后来,我做的那些事还是被查到了。
那天,三弟的乾魂,不,她已经是镇国侯了。
镇国侯来我的府上,找我问话时,我看着她,一直在想,这样得力的人,为何偏偏就在三弟身边,难道三弟当真天命所归。
如果不是安和突然出现,我一定会咬死不肯承认。
我的三弟,我最清楚,他猜忌任何人都不会猜忌我。
无法,谁让安和是我唯一的软肋。
我可以没有一切,却独独不能没有她。
安和以为我会杀了镇国侯,可她实在是多虑了。
我这个孱弱的亲王,从来都是拿不动剑,舞不动枪,怎么会是镇国侯的对手。
况且,怎么能让镇国侯死在平王府。
我做的事败露了,但三弟没有责罚我,我还是那个不受看重的平王,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即便儿时再如何要好,可我们终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我们之间,注定是要头破血流,反目成仇的,这便是我们的命。
我在王府中修了一个佛堂,供奉着菩萨,以及我的两个母亲的牌位。
我不常出门,在府中的时光,要么同安和一起读书,要么便是在佛堂里消磨了。
日子过得很快。
我听说了镇国侯的死讯,安和承受不住,病了数月,整个王府里都是药汤的气味。
三年后,天子驾崩。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弟会走在我的前面。
我不敢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病,能把一个身体强健的人折磨得如此短寿。
我撑着身子去看了他最后一眼。
回府后,便一病不起了。
这次,我是真的病了。
在病中,我常常梦到从前的事。
我梦到年少时,与大哥和三弟六弟在祁安城外纵马驰骋,当年种种,如今想来,恍若前尘。
我还梦到,母亲带着还年幼的我和三弟六弟,在宫里的水榭中玩耍,母亲说,曦儿要身体康健,泓儿要长命百岁,小昶要无忧无虑。
可是,母亲,对不起,我们都没能如你所愿。
母亲,你看,秋实累累,满地金黄,同我到你身边那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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