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敦塔娜站在夜风中,抬头瞧着无光的深沉夜幕,眉头紧紧蹙起。
她手上仍捏着一张已经被她攥皱了的信纸,上面的墨字在褶皱破损间清晰可透。
哈尔巴拉没抓到,这场战火就消不下去。
他们如今,只能尽力护族人的安危了。
就在草原混乱的这些日子,图兰王被人杀死在族中,图兰部大乱。
大王子已死,部中其余有能力即位的人不是意外死了,就是跟哑巴了似的,没有一个站出来,于是乎慌乱之下族中只得以延枭为瞻,推二王子上位。
没了大殿下,也没有其他人争夺首领之位,延枭为老王的孙儿,顺理成章成了图兰部的掌权者。
如今他手握虎师,又加上背后的图兰部,威势可谓是从未有过的高涨。
几日前舒利可汗带兵亲征,用手中的令牌调走了狼师将近一半的兵力到大帐,跟随大帐的兵救下小叶铁铊部。
可刚回族没多久,东北面又有了骚动。
他们仿佛不知疲倦地交锋,宛如疯狗东咬一口西咬一口,致使舒利可汗焦头烂额。
他坐在大帐中,支头盯着桌面上百孔千疮的地图,手掌落在腿上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恐惧的抖动,而是由手掌内朝外传来的无力虚弱,这已经让他握不住刀柄了。
海日古率领鹰师迎击赤峰,豹师分散各处增援其他部族,左贤王卧病在榻……现如今他还能让谁带兵前去迎敌?
难道真的要放弃东北面的地界吗?
舒利可汗闭上眼睛,想到了被关在族中听候发落的勃律。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小儿子本领甚强,单打独斗能把他制服,更甚至可以是穆格勒的新可汗。
他并不想放弃这么一把锋利的刀。
舒利可汗觉得头疼的厉害,手抖得愈发严重。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声,待他应后,有一人踏了进来。
延枭来到桌案前站定。
他先注意到主座上舒利可汗揉着眉心的动作,随后瞥眼一旁仍袅袅升着白烟的香炉,关切道:“父汗近日还感觉头痛吗?”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延枭这话一出,舒利可汗当真觉得头痛缓和了很多,但手指仍抖得厉害。
他艰难掩下身体的异样,抬头沉声对面前的儿子道:“好多了。
你献上来的香果真有作用。”
延枭说:“父汗有所好转,儿也便放心了。”
舒利可汗的视线重新落在手下的地图上,问:“这么晚了,什么事?”
延枭行了一礼:“关于东北面地界的事儿,儿有些想法,想请一道令。”
舒利可汗一顿,抬眸看他。
延枭请令的动作又往下压了压,声音高扬道:“请父汗准许儿带虎师迎敌,击退乌兰巴尔部!”
舒利可汗定定看着他,搭在桌面上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案面,规律的“哒哒”
声响仿若催着下面人的一颗紧张心虚的心。
不知等了多久,舒利可汗的声音才终于在他头顶响起,声音苍劲有力:“准了。
我便让你带虎师,去击退乌兰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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